又到一年招生季,浙江大学医学院的“巴德年班”再次成为焦点,这个被称为“浙江最难考的班”,需要学生一口气读完8年,最特别的是,入校前4年先不能选医学,需要任选一个本科专业就读。这种培养模式在国内教育界实属罕见。
最近,也有很多朋友向我咨询子女高考志愿填报,我的忠告是,如果一个人可以将“天赋”、“爱好”、与“职业”结合在一起,那么将是一种完美的人生选择。所以,本科应以孩子的天赋和喜好为最重要考虑因素,而“职业”可留到研究生阶段再考虑。
实际上,我国高等教育一直混同了“通识教育”与“职业教育”。19世纪初,美国博德学院(Bowdoin College)的帕卡德(A.S.parkard)教授第一次将它与大学教育联系起来。虽然各国表述不同,但对于通识教育的目标已基本达成共识:其是“非专业、非职业性的教育”;目的在于培养健全的个人和自由社会中健全的公民;是对人类自由与人文传统的继承。说白了,通识教育的本质是一种人文教育,它超越功利性与实用性。之所以要以“大学问家、大思想家”为榜样,是因为他们有着独立人格与独立思考的可贵品质,而这正是通识教育的终极追求。因为,通识教育是要“孕育”出真正的“人”而非“产品”。而“职业教育”在于满足个人的就业需求和工作岗位的客观需要。
显然,医学教育就是一种典型的“职业教育”。目前很多高中生还不能理解,选择“职业”实际上是在选择自己未来的“生活方式”。所以,“巴德年班”的积极意义在于本科阶段不因“医学专业”而限定学生们的视野,给予“通识教育”的视野,帮助学生在进一步深造时明确自己的意愿,助其找到“真实的自我”,找到属于自己的“人生幸福”和“梦想”。我相信这种培养方式一定比传统培养方式对学生更“人性化”,是一种更具可持续发展潜力的培养方式。
今天,无论医学界还是社会公众,大家都在抱怨医务人员缺乏人文精神,那么究竟如何培养出具有人文素质的医学生?我认为,亟需改变的不是培养方式(当然培养方式也应当改变),而是遴选方式,即究竟选择什么样的学生成为医学生。实际上,人文素质的培养是贯穿人一生的,大学之前的人文素质基础尤为重要。而遴选出最适合做医生的学生是可以做到的,例如改变“一卷定乾坤”这种完全凭分数录取的现状。医学的本质在于帮助患者解决问题,而这个问题不一定是生理方面的,还可能是心理、社会方面的问题。
总而言之,医生必须是一个有公益心、乐于助人的人,这样才可能在日常工作中战胜“冷漠”,成为患者眼中博学且值得信赖的朋友。遴选适合成为医生的学生,对其世界观、人生观、价值观以及思维模式的考察,远比其知识和技能的考察更重要,而这往往是我们所忽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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